寂然,在澳門生活的文字工作者,結集出版的作品包括小說集《有發生過》、《月黑風高》、《撫摸》、《救命》,散文集《青春殘酷物語》、《閱讀,無以名狀》等。日前於鏡文學連載小說《劇情需要你們去死》,深獲讀者的喜愛,本次很榮幸能與寂然聊聊他的創作,以下為鏡文學與寂然的筆訪整理。
鏡:您在創作過程中最享受的時刻是什麼?
未動筆的階段,剛剛想到一個可行的題材,然後在腦中想像人物的性格、主要的情節、伏筆的安排⋯⋯我經常會把小說想像得曲折動人,而且是想清楚全局才開始寫作,動筆之前的一切想像都會很美好,也是我最享受的時刻。不過之後就真的要面對很多問題,也會慢慢發現自己和故事的局限,這段時期我會視為一種按計劃執行的勞動,就像任何工作一樣,能夠平安度過已經很感恩,絕對說不上是享受。
鏡:您是否有特定的寫作環境或習慣?
寫作主要在自己的書房進行,最好能保持安靜,不想聽到太多雜音。我喜歡一鼓作氣地寫,以前會一口氣寫很長(例如一萬字)才肯停下來,年紀越大就要應付越多雜事,只能把目標設定得短一點(例如每次寫八百至一千字),但真的很怕被打斷,因為我一旦開始寫就會集中精神在這件事情上,難以分心處理其他事情。
鏡:您是否有在創作過程中完全改變作品方向的經驗?
以往我在澳門嘗試過一些小說實驗,把意識流小說、後設小說,還有各種有別於傳統的敘事方式亂玩一通,總之力求變化多端,常常引起評論家的注意。年輕時不知天高地厚,故作高深也只為了顯得與別不同。近年我不但盡量在作品中表現得平易近人,還刻意擺脫昔日寫文藝小說的套路與腔調,努力寫得像大眾小說,目前在《鏡文學》連戴的《劇情需要你們去死》就是最徹底的一次改變,我忘記了昔日的自己,快快樂樂的以自己的小說往群眾中去。
鏡:您如何克服創作時的靈感枯竭?
我不是天才型作者,所以不相信有靈感這回事。我認為閱讀與觀察是創作者的基本功,不寫作的時光我總是用功閱讀各種雜書,也會認真留意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例如在公車上遇上一對情侶,我就會從衣著、舉止、談話內容分析兩人的性格特徵和家庭背景,甚至自行創作屬於他們的故事情節,這種奇怪的想像不知不覺就會成為我的腹稿,有需要的時候我就會把這些秘而不宣的東西召喚出來,那是日積月累的功夫,應該不算是靈感吧。
鏡:您如何描述自己的寫作風格?
張堂錡教授在其著作《邊緣的豐饒:澳門現代文學的歷史嬗變與審美建構》對我的作品有以下描述:「在澳門新生代小說家中,寂然最勤於探索敘事技巧,對西方現代派敘事技巧的嫻熟,使他的作品呈現鮮明的先鋒性。」張教授的描述非常準確,那是我以前展現的狀態,不過在疫情之後,我對文學與生活都有了新的追求,出現在《鏡文學》的寂然,是一個沒有任何企圖,只想寫出好故事讓自己開心的傢伙。
鏡:您在寫作中最重視的元素是什麼?
我和內子評價他人的小說時,往往形容某本書是unputdownable,意即非常好看、愛不釋手、欲罷不能。以前我相信文以載道,又有一段時間曾認為小說可以記載歷史,現在的想法比較簡單,我只重視自己的小說是否好讀耐讀,有沒有可能成為unputdownable 。
鏡:如果您可以和書中的一個角色共進晚餐,您會選擇誰?
在《劇情需要你們去死》的所有角色中,最重要的一位必然是男主角杜心銘,他的命運非常悲慘,前半生更曾經歷重大轉折,令他變成黑暗賭城中最心狠手辣的人物,如果能與他共進晚餐,我會乘機向他打聽幾宗令人百思不解的懸案,看看某些人士的神秘失蹤和個別勢力的灰飛煙滅跟他有沒有關係。
鏡:您在寫作期間最常用的自我激勵技巧是什麼?
如果寫作時遇上困難,我會喝一小杯威士忌,停下來,想清楚,再把故事寫出來。如果寫得很順利就會看一部電影作為獎勵。喝酒壯膽和看電影休息都有助自己放鬆,我覺得這種狀態有助堅持寫作。
🔶
推薦閱讀| 《劇情需要你們去死》
在五光十色的賭城,活躍於上流社會的女伶在公廁外「被自殺」,死狀悽慘。恰巧附近海面又出現一具「被謀殺」的老翁浮屍,但警方刻意敷衍案情,只希望公眾盡快淡忘。
雙屍命案令菜鳥警察卓一龍邂逅熱血記者方蘊婷,追查真相時,更相識來歷神秘的大叔杜心銘。
究竟神通廣大的杜心銘與雙屍有何淵源?雙屍背後又牽扯多少驚人黑幕?三人攜手合作,揭露賭城不為人知的殘酷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