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紅燈區,你會想到哪?
阿姆斯特丹?芭達雅?歌舞伎町?飛田新地?那你知道台灣的紅燈區在哪裡嗎?老司機會神祕一笑告訴你——就是大加蚋叱詫風雲的艋舺港老街頭。自日治時代開始,那裡就是茶室雲集、環肥燕瘦任君挑選的脂粉鄉。
從「女給」、「內桑」、「公娼」、「流鶯」到現在比較中性的「性工作者」,無論用什麼名稱呼喚她們,身在八大行業之中,她們有先來後到,一一化作歷史斑駁床單的污漬,交映在大台北的陰暗處。她們有些自己下海,也有些自後來竄起的林森北路,殘酷的因為賞味期限而被退貨,流落至此。不論如何,她們都聚集在西昌街一代,為了生活出賣肉體。同時延續著大台北曾經最繁華風化區的香火,隨龍山寺香煙嬝繞。
做這一行,不幸嗎?很難說。有些人自願選擇,也喜歡如此。但最需要的,得先拋下身為「一般人」的自尊心。對作者而言,走晃多圈,與她們真誠的對話後,發現事情不一定全是我們猜測的那樣。自日治時代開始、就不是。
這條街是一個獨立於社會的暗巷,她們不管因多複雜的理由而來,謀生,依舊是最大公約數。就算遇到武漢肺炎爆發、疫情蔓延,還是要戴上口罩、戴上保險套,繼續做生意。然而,對她們的保護,也就是只有這薄薄的上下兩層膜。媒體記者只要沒題材,就往西昌街走一遭,作個文章,衝個點閱,順便再被民意代表消費一番;她們就只剩下一個標籤:髒。
加蚋,是大台北的舊稱,原意為平埔語系的「沼澤」,自 1709 年陳賴章請准開拓為堡後,這片沼澤好像在地圖上消失了。殘花,是李清照用一十六個花字,描述了一個女人怎麼破碎的縮影。當這些徘徊在漆黑暗巷中的殘花,連在風中飄蕩的資格都沒有時。加蚋的沼澤,真的消失了嗎?請讓我帶你一起走進,你從小看過沒進過、多看一眼就會挨一頓罵揍,在妓女戶間穿梭的紀錄。
煙花地裡煙花碎,女子古來淚相隨。
自古女子總是守住家門,一生不謀山與海,活到頭來枯一枝。
總算有個地方能回去卻已是祖宗懷抱相惜。
而那人也只不過是煙花地裡一小撮閒話,喝完茶吃過甜,也就隨之消散在奶揉精流的來往間。
活到頭;人生,不過一朵殘花。
書評討論
共5則評論 我要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