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出了一位考上第一女中的女孩,會是大新聞吧。
就算那麼多年過去,我始終記得高中聯考那一天。
為什麼記憶那麼鮮明? 因為那是個大雨滂沱的日子。
「我從來沒有見比那天還要大的雨。
那天下豪雨的不僅在世界,還有翻騰崩離的心。」
台北來的吳老師看到了林淑芬的成績,他驚訝,並確信她一定能考上第一女中。
那天她問淑芬,妳知道第一女中嗎?
淑芬說,別說笑虧,女孩子讀什麼書!
有人問,就算淑芬考上第一女中,面對台北的那些學生,有辦法跟他們競爭嗎?
吳老師信誓旦旦的說,「林淑芬絕對,絕對,比台北那些學生還能讀書!」
那一刻,他們下定決心要把淑芬送去第一女中——
但這裡的孩子們,大多不會升學:
「女兒大多留在這裡幫忙,比較有能力的就去工作,反正最後就是安排個男人嫁了,這裡孩子就是這樣,說什麼省立高中,大學,其實大家沒什麼概念啦。」
「你知道麵伯的女兒吧,就是我們去吃幫忙端麵切菜的那個女孩,她有讀高中,我們都覺得她一定能考上省立大學,也以為家裡會放鞭炮慶祝,最後還不是要她回來麵攤幫忙,她是壓垮這裡女孩讀書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