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到死前才真正体悟到自己就是一帖活体的济世化民的药草箴方,原以为自己的不凡,是自以为是的聪明傲娇并不知道竟能殊异到此番地步,但凡有听闻过紫金异血噪名的,是人皆无不惦记著,当然这也显得她惑众的一身本事无人能出其右。
说是千年方有一出的殊异血身,具有神人血气,其血脉利精,精神乃俱,所谓紫河金鳞血是上天给当世代的福德,具有福德永驻、绵延益寿的诱人效用,是以到了日后,那声名盛繁到令人生烦,剥极必复,便处心积虑的想藏隐习道度日,无奈她爱强逞勇的脾性不好泯去,最终还是偶尔现世摆显一番,无奈的是,这摆显一事真还得要有真材实料的智慧,一但仗著天份逞勇过头,确实伤人又伤己,伤身也伤心。
在须臾人生的数十年岁里,千年才有的好底子,总还是得藉由不寻常的在世天人导引,可即便是阅尽万古千年积累的武籍珍典,融会贯通后好养脉通顺了气泽,真正操持也发光不过几次,最终因之受益的有几人……她灵台未清,没算出来。
揣以为这紫河金鳞血是天道赐福,但真要发光发酵而臻圆满,还得跨坎儿,这道坎儿还愣是得与最令人难捉模的情爱风月扯上些边角才成,天意难为,围观的群众亦都艰难地来回替她推算几次,一丝不苟的,正正是男女风月。
且风月这等事,诚恳的心思太多,显得忸怩造作,勤勉太过,便也不合乎天地人道通,她真是不专擅。嗣后,免不得已不偏不倚地体悟出来还真够著了自己命数里的风月,是顺了天下苍生之德福,但与他亦是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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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落在他怀里,没了声息,他痛不欲生,勉强集气又呕出一大口血断断续续地运气行息在她身上,那气打出去却是像弹入空气中般,没有留下一分在她轻柔的身子上,试了不下十几回,又划深掌脉将血激入她的口中,只是流不进咽喉中,从嘴角溢了出来。
「妳是又要离我而去了吗?龙儿。」
他流著泪,用吻拭去她眼角旁上的泪渍,撕心裂肺地拥著她,一丁点声音均凝结在喉中,再未曾流出来,因为心死,通体周身皆是冻著的,仅残留著一抹温凉的期待,或再过半晌,不定她的身上便会传来暖温一如从前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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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四岁之龄,他被领进一个时光回旋的异地,在那里有保体不老之妙,是天地人时四线交融之地,每过三日便是一个周期,恒常反覆无有所终,他拘在此地独自炼气修道三日,便瞬得较寻常时光炼武修道之人可得之内力的数十倍。
他以为这异地再无他人可进,若非是神仙导引,断难再有寻常人可进到此处,只是世情惯来就是无独有偶,一个天赋载道的她就进来了,偌大的时空里,他还能与她撞个正著。
这是天意,给他们种下的情缘,再者,这又是命数,阴差阳错的,他以为她飞升离去,他只能拼命静心修道再出异方之界去寻她,待寻得时,她周身有一段衔著一段的桃花,她不再记得他。
他不知道她曾经数次回头去寻过他,只是觅不得,以为是她自己糊里糊涂就跟个莫名的小神仙拜了天地,是一个埋在心深处的蜜糖,她舍不得拿出来尝。
世上之人多是羡仙,欲上仙道就必得先修身,练气蓄养天人相应合一的气脉,脉通则可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而游无穷,臻无穷者便得长生不老,再进者,便可得道圆满成仙。
可如何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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