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犯何禁？

海禁！

為國為民，俠之大者。

這句話，不曉得是什麼時候開始流傳的；但這句話散發的正氣，卻不討人厭。

壯闊豪情、救國救民，任俠者中可以救到最多人的理想狀況。但……

李旦大仔的背影沉浸在海平面上黃金紗幕中，緩緩開口道：「對你來說：國家是什麼？」

為國為民？那麼人民有難，能以國家規模行俠義道的，肯定就是國家了吧？

也許照常理來說是這樣。

但李旦大仔體驗過的卻不是這樣，在媽閣海港夜裡，他教我異國藤棍武術時；緩流露出被國家背叛的痛楚。

「為國為民的俠義道，就從自己練就的刀術開始吧！在平戶，我是海商，出了平戶。我願化為海俠，被祖國稱為『倭寇』的海俠。」

幕府的人稱所謂倭寇為「海賊」。

幕府前的戰國時代，甚至有「海賊大名」！要安怎講？就像是「海賊王爺」吧？

小按針也跟我說過他們英吉利也有「女王特許的劫掠船」，英吉利劫掠海船出現的時候；海賊大名卻沒了。

這些頭銜背後有俠義之道嗎？我無法知影這背後的奧妙，但我相信只有追尋自由，才能行俠仗義！

我想起一位阿蘭陀雇用的雙手劍士，他是來自一個叫「瑞士」的國家；他沒有習得國家長戟的天賦，於是乎踏上了尋求自己生存之道的旅途。

最後在一艘捕鯨船上，不斷挑戰著海翁這種巨大的海上雄物；挑戰這些強大的存在，讓他感受到身為一個武者的狂熱。捕鯨生涯裡，船長也教了他英吉利的雙手劍術。

為什麼不繼續捕鯨了？你不繼續挑戰比自己強大的存在了嗎？我看你也沒有多老？還有體力吧？

有一晚，我這麼問他。

「記得你跟我說過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者嗎？」

「哦？遇到了什麼拯救海翁們的大俠了嗎？」

「是啊！他是隻海翁，一位滿身傷痕的大俠、在月光下也散發銀色光芒的海翁大俠；捕鯨船員們間的傳說，我那天親眼看到了──莫比迪克！」

隔天早上，他坐的船慢慢駛離倒風內海的大員港；他說，這裡也有他贏不了的莫比迪克、一群莫比迪克......

不過，說什麼我們背後有銀白色海翁的靈魂；我豈能不懷疑，這是否是看到倒風內海裡面那片鯨骨之海，加上接連輸給我跟顏大哥之後，產生的幻覺？

也許，我永遠也不知道答案了。

此刻，我躺在船首，看著納溫託人帶給我的信；看來他從幕府招募的武者，在故鄉已闖出一片天了。

納溫，你已經在暹羅建立你的萊柏塔利(Libertalio/海賊理想國)了嗎？就在暹羅嗎？

我躺在船首，曬著陽光、吹著暖暖的海風，想著我十八芝船團也漸漸闖出一片天了──十八芝天。

在這裡，沒有國家！沒有國族之分！只要認同你我的友情，就是我十八芝的兄弟！一起締造我們的萊柏塔利！

龍眠